韩非子为什么被说是功利主义者
韩非的尚功思想经常被认为是功利主义。他讲求实际、注重结果,其书中一再强调“功”字,使用次数多达二百六十次。
韩非尚功,应起源于他的现实思想。他重视“耕战”之士,反对“文学”及“言谈”之士。
“耕战”之士辛勤农耕、努力作战,为国付出劳力甚至牺牲生命,应该得到奖赏;至于那些研究文学、致力辩说之士,他们并没有体会过种地的辛劳,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危险,是不应该得到高官厚禄的,否则有谁愿意去从事辛劳危险的工作呢?
由此可见,韩非讲求实用,注重实践效果。不仅如此,他还要求结果的呈现必须与实际的内容相符。
所以,韩非既讲究“参验”,又讲究“形名参同”;既重视“法”,又轻视“仁、义、爱”。
参验
“参验”就是检验,即凡事必经客观地检验,才能得知真相。
韩非认为臣子所说的话,必须与所做的事相符合。君主必须去比对验证,观其是否契合,以探知其话语是否真诚可信。
韩非批评孔子和墨子都以尧、舜传人自居,但两家所采行的主张却不相同。试问,尧、舜已死,谁能定夺及弄清楚之前的事呢?然而,孔、墨二家却都宣扬自己据先王之道,祖述尧舜传人,这实在是愚蠢、骗人的行为。
因此,韩非主张一定要对事实加以验证,不可轻易做出决断,否则就是愚蠢。
君主要切实做到“参验”,以免被身边的权臣蒙蔽,因为他们会投君主所好、曲意奉迎,来达到为所欲为的目的,甚至将国家的爵禄视为己有,随意送给巴结他的人。
如果不经由“参验”就任由权臣做主,那这个国家将容易招致灭亡;如果没经过“参验”就刑罚,没见功就行赏,那么将没有人愿意再为国家肝脑涂地。
形名参同
“形”,指事务的实体、结果;“名”,指事务的名称。“形”是“名”的实际内容。
臣子所发表的言论是“名”;他所做出来的成绩就是“形”。臣子随意发表言论、夸大其词,却做不出半点成果,就是“形名不符”。
圣明的君主应该用虚静的态度来对待一切,不要显露好恶,不要心存成见,让群臣自己来陈述意见,依照他们所说的话来交办事情,然后再根据他的职事要求成绩。如果他的成绩与其职事不相当,或完成的职事与他所说的话不相符,就加以惩处。
相反的,若说到做到且成绩斐然,君主必须行赏。
韩非认为人主对于臣子一定要“听其言必责其用,观其行必求其功”,使无术不肖者因为变不出把戏而走投无路。
所以群臣中有说大话,而取得小功绩者,必罚。君主不是因为功绩小而罚,是罚其“言实不符”。
而说小话,取得大功绩者,也罚。君主不是不喜欢大功绩,而是“言实不符”的危害,甚于大功绩。
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富国强兵少不了“法”。为了国家富强,一切以彰明法度为先,就算是臣子有智慧、有才能,也不能违背法治而专权独行;就算是非常贤能,也不能没有功劳而得到赏赐;即使是忠诚信实,也不能摆脱法纪而不受约束。
如楚庄王、齐桓公,这些君主在位时,国家非常强盛。一旦身故后,群臣不能依法治理国家,反而行营私舞弊之事,那么国家必混乱而衰亡。
法治的存在,是为求国家的长治久安。明君不常有,一个时代能有一位明君就不错了。期待明君出现,不如依靠法制,更来得切乎实际。
大部分的君主都是中等资质。如果他们能坚守法度、善握权势,就能够把国家治理得很好。但若是背离法度、丧失权势,则国家一定乱七八糟。
所以,施行法治是最能让国家富强的方法,也是治理百姓的最佳做法。
所谓的“仁、义、爱”,根本无法治国
韩非在《内储说上》中,以大臣和齐王的对话,点出了“仁”对君主而言并无用。
大臣认为齐王对人太仁慈了,齐王认为:“仁慈、心软不是很好吗?”大臣却认为:“那是臣子应有的优良品德,而非君主的行为法则”。
在韩非看来,君主若是对人仁慈,想以“仁、义、爱”来治国,是行不通的。试问,君主对百姓的爱,怎会超过父母对子女的爱?父母子女间都未必能相处和睦,君主又怎能保证与百姓不发生纠纷,还能使国家井然有序呢?所以,只有“依法行刑”才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施予贫困,则无功的人也可以受赏,那么人民就不会努力建功;如果不忍诛罚,则混乱永无停止,那么国家将难以安定。
严刑峻法虽然是“民之所恶”,但是可以治国。因此,韩非力主“仁义爱惠之不足用,而严刑重罚之可以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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