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冈石窟记录着佛教艺术“中国化”的轨迹

《中国石窟艺术精讲》，常青 著，东方出版中间2022年8月

云冈石窟位于山西省大年夜同市西郊的武周山南麓。该窟群依山开凿，器械连绵1公里，是中国范围最大年夜的古代石窟群之一，与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并称为中国三大年夜石窟。在45所重要洞窟中，大年夜窟有20所，还有很多中小型洞窟环绕其四周，气概十分宏大年夜。各窟内的51000余躯石雕造像各具特点、神志多样，装潢图案与建筑情势错综复杂，表现出中国人极高的审美程度，记录了佛教艺术传入中国后逐渐世俗化、平易近族化的过程。

第一期造像大年夜致是十六国时代风格的延续

公元45年，来自负年夜兴安岭的鲜卑族跟随匈奴侵扰边疆，初次以平易近族实体的形态被华夏王朝所知。在历经对抗匈奴、决裂同一等曲折后，个中的拓跋部经由过程内部的调剂改革，慢慢强大年夜，在华夏纷乱的局面中凸起重围，于公元五世纪初同一北方，定都平城（今山西大年夜同）。为了加强自身实力，他们每攻下一个国度，就掠夺该国大年夜量的人口、牲畜、特别是工巧匠人等，并将其运到平城。在这种方法下，平城人口很快就达到了100多万。据相干文献记录，拓跋部占据长安（今陕西西安）、凉州（今甘肃武威）后，本地大年夜部分的能工巧匠、和尚都被迁徙到了平城，无形中奠定了日后佛教在平城传播的基本，为30年后的云冈石窟开凿做好了充分的人力预备。学史网

包含鲜卑在内的五胡因以游牧为生活方法，所以他们所爱崇的和汉族大年夜有不合，只有原始宗教崇奉，直到进入汉地后才开端懂得汉族崇奉。北魏建立后，这些后来融入华夏的人们在保存本身文化的基本上接收了当时汉地的佛教思惟，开端造佛像，进修汉族文化。此外，当时的统治者为了巩固政权，便欲望借助宗教崇奉来肯定皇权登峰造极的地位。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位名叫法果的和尚，他是当时北魏的佛教领袖，积极弘扬佛法，备受本地庶平易近的尊敬。法果曾提出一个开创性的主慌张帝就是当今如来，自他今后，佛教教徒开端进宫拜皇帝。这一思惟也正相符统治者的须要，是以佛教就瓜熟蒂落地在平城发扬光大年夜，由此拉开了云冈石窟开凿的序幕。

固然开凿云冈石窟是皇室的意愿，但全部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北魏太武帝（424～452年在位）为完成宏图大年夜业，颁布了一系列办法，可个中的某些内容与佛教宣传的主意产生了抵触。为了使本身的设法主意不受阻碍，太武帝进行了毁佛活动，这导致大年夜量佛教建筑被毁。直至文成帝拓跋濬（452～465年在位）继位后，佛教才得以中兴。

毁佛活动之前的佛教造像，我们可以参照1962年发明的永靖炳灵寺169窟。根据题记，我们得知这一处造像落成于建弘元年（420）。可以看到主佛施禅定印，身穿袒裸右肩式大年夜衣，另有一块衣襟隐瞒住了右肩、右臂。衣纹为抽象式，衣服外面紧贴身材，勾画出了身材外形。发际与肉髻外面磨光，面型方圆，五官宽大年夜。别的，河北蔚县发明的一尊造于宁靖真君五年（444）的石雕坐佛像，也对我们研究毁佛之前北魏的佛教艺术面孔有重要价值。这尊佛像大年夜致与169窟第6龛主佛类似，只是发髻外面变为水波纹。固然产生了毁佛事宜，但在此之前佛教艺术的成长，已经为之后云岗石窟的开凿打下了必定的基本。云岗石窟第一期的造像，大年夜致就是十六国（304～439）时代风格的延续。学史网

云冈石窟重要分为一、二、三期。第一期开凿时光在和平（460～465）初年，以昙曜五窟（16窟至20窟）为代表。第二期开凿时光在470至493年，包含1～15窟。个中第14、15窟开凿后并未完成，所以严格意义上讲。第三期开凿时光在493年今后，包含20窟以西洞窟，以及在1～20窟间和一些窟内补作的部分。

昙曜五窟是云冈开凿最早的洞窟

昙曜五窟即第16～20窟，是云冈开凿最早的洞窟。为了批驳当时的胡本无佛思惟，云冈石窟一期的造像多以三世佛为题材，表示以前、如今、将来三世佛，想借此解释鲜卑的佛教也是积厚流光的。同时，也以此依附佛教文化可代代相传的心愿。昙曜五窟由北魏皇室出资开凿，因五窟的主持人是高僧昙曜，故得此名。昙曜来自凉州，北魏时为躲避毁佛活动迁到河北。文成帝恢复佛教后，他被朝廷请到平城，担负全国佛教领袖，并负责设计与开凿云冈石窟。这五所大年夜窟的平面都是卵形的，以一尊大年夜佛像占据了较大年夜的空间，既知足经由过程不雅佛来坐禅修行的功能，也衬托出了宏大年夜的气概。学史网

五窟的主尊造型各不雷同。第16窟为施无畏印的立佛，第17窟为交脚弥勒菩萨像，第18窟为立佛，第19窟为施无畏印的坐佛，第20窟为施禅定印的坐佛。这个时代雕刻的佛像，发际与肉髻外面均磨光，面型方圆，五官宽大年夜，神情肃穆，大年夜衣有袒裸右肩式和通肩式两种，较轻薄贴身，勾画出身材外形，衣纹抽象复杂，延续了十六国晚期身形强健、衣着印度式的风格。还有菩萨、赡养菩萨、飞天等形象，均着菩萨装，为袒裸上身，饰有项圈、臂钏、手镯，下身着长裙。固然姿势上还略显愚蠢，但活泼的神情、多样的造型足以显示出当时工匠的身手与居心。

山西大年夜同云冈石窟第20窟外不雅

如斯设计五所大年夜窟，并在窟内都雕出一尊大年夜佛像，并不是随便为之，而是十分有讲究的。有学者认为，从第20窟到16窟，五窟中的大年夜佛像代表着北魏的前五位皇帝：建国皇帝拓跋珪、第二代明元帝、第三代太武帝、太武帝之子——尚未即位就逝世去的景穆帝，以及当时在位的第四代文成帝。固然景穆帝不是正式的皇帝，但他倒是太武帝命令毁佛时保护佛教的关键人物。正因为他有意延迟毁佛时光，才使得诸多和尚在毁佛活动开端后能顺利逃脱，大年夜量的佛像、经典也由此获得保存。因为他没有即位当皇帝就去世了，就用尚未成佛的弥勒菩萨来表示。学史网

也有人认为，这五位皇帝的分列次序本来是按祭奠祖先的昭穆轨制，将第一位祖先放中心，其余在阁下两侧依次分列。是以，形体最为高大年夜的第19窟主佛，应当代表着北魏第一位皇帝拓跋珪，而第18、20窟主尊则代表第二、三代皇帝。是以，第16窟的原始设计应当在第20窟的西侧，因为这部分崖面的崩坍而移到如今的地位。但这种看法成立的前提，就是第20窟西侧的崖面是否真的在五窟开凿之始就崩坍了。昙曜的选址应是慎重的，毫不会选一个刚开凿没几年就崩坍的崖面，还不得不在几年后改变本来的设计。

说五窟主佛是北魏前五位帝王化身的不雅点，重要有两点根据。一是上文提到的法果和尚主意的皇帝就是当今如来的说法，把拜佛与对皇帝服从相结合。二是文成帝在毁佛之后、云冈石窟开凿之前的公元454年，让佛教僧侣们在京城的五级大年夜寺内为道武帝及其以下的明元帝、太武帝、景穆帝、文成帝等五位皇帝各锻造了一尊释迦牟尼像，每尊像都有一丈六尺高。如今又在云冈开凿了五窟，五窟内也各有一尊大年夜佛像，这种偶合恐非有时，应当就是在平城五级大年夜寺内为五世帝王铸铜佛像的翻版，但在范围上明显更胜一筹，且保存至今。学史网

第20窟的主尊是云冈石窟最有名的大年夜佛，高13米，俗称露天大年夜佛，也是云冈石窟的象征。主佛结跏趺坐，双手于腹前施禅定印。他有着长眉高鼻，面相威武雄浑，内着僧祇支，边饰精细纹带，外穿袒右肩式佛衣，延续了十六国晚期风格。大年夜衣贴体，并衬托出身材外形的作法，明显受到了印度笈多朝造像风格的影响。

主佛两侧各有一身材量较小的立佛像，构成三世佛题材，个中右侧一身已崩毁。现左侧的立佛身着通肩式大年夜衣，也是大年夜衣紧贴身材，可清楚地看到佛的体型。固然前壁和窟顶的崩塌导致主像与左胁侍立佛完全裸露在外面，形成了不合程度上的残破，但历经无数风霜浸礼后的佛像依旧保持着当时的风仪，成为足以让工资之赞叹的经典。在主佛之上还雕有跪式赡养菩萨，以及身形较为愚蠢的飞天，使窟内整体画面完全而充分。学史网

构造与造像构造与20窟无异的第19窟，是五窟中范围最大年夜的洞窟。主尊也是结跏趺坐佛，高约17米，有着素面高肉髻，直接坐于石窟地面上。身穿与第20窟大年夜佛同样的袒右肩、有覆肩衣的大年夜衣，衣领处有持续的之字形衣褶纹，身材外面的衣纹为抽象的阶梯式，衣服紧贴身材勾画出壮健的外形。他的右手举于胸前，施无畏印，左手持衣角置于腹前。为包管主佛的体量，两边的坐佛被分别雕刻于二胁洞中，以此表示以前与将来佛，也是三世佛题材。

须要留意的是，同样的佛像样式，在各个朝代所代表的身份可能不合，应当根据时代特点进行断定。19窟两侧胁内同样都雕着倚坐佛，然则一尊是将来佛，另一尊是以前佛。是以，在北魏时代，仅根据坐姿无法肯定佛的身份。唐代今后，凡是有明白题记的倚坐佛，全部都是将来佛弥勒。该窟还有云冈较早的佛传故事图像，画面构图简明凝练，凸起了释迦摩尼和其子罗睺罗相见的主题。

这里的石窟开创了与印度佛教不合的中国佛教

第18窟器械宽约16.5米，南北深约 7米。和第19窟雷同，窟门上方也开着明窗，站在窟外，正好可以透过明窗看到主佛面部。主尊立佛身着贴身的袒右肩式大年夜衣，大年夜衣外面刻满了诸多略坐佛，这一点较为独特。他的右肩处没有披搭衣襟，与前两窟主佛样式有所不合，但衣纹等细节雷同。主尊两侧各有一胁侍菩萨立像。在两侧壁还各雕着一身立佛像，构成了三世佛题材。这些立像，在头身比例上看，上半身比较高大年夜，显得比例不调和。这应当是一个视觉问题，假如站鄙人方仰视佛像，比例看起来就是正常的。学史网

18窟还有一处比较精妙的艺术特点，就是侧壁菩萨头部上方雕有10尊身姿各别的学生，他们的神情十分丰富，有的喜悦、有的沉思，十分逼真，服装也不同一，出现出佛说法时众学生心领神会的场景。这些雕像固然经风化有所残破，但产生的残破美依旧吸惹人。

第17窟中保存着中国今朝发明的最大年夜的交脚弥勒菩萨像，窟门上方也有明窗。主尊菩萨像高15.5米，头戴宝冠，上身袒裸，身上有项圈、璎珞、臂钏、蛇形饰带等装潢。因造像体量过大年夜，在开凿时有意将洞窟地面凿得低于洞外埠面。为了防止手臂过重而脱落，在左肘下应用了束帛柱支撑。不过，尽管做了很多防备工作，最终照样难以克服石质材料本身易风化的弊病。我们如今看到的交脚菩萨像，其双臂自肘以下已经崩毁，仅残留着左臂不规矩的断石。敦煌莫高窟北魏期石窟中也风行交脚弥勒菩萨像，恰是受其影响而产生的。

山西大年夜同云冈石窟第17窟主尊交脚菩萨像学史网

第16窟在昙曜五窟的最东端，洞窟形制与其他四洞类似。从造像风格上看，此窟的主尊立佛像肉髻外面刻水波纹，面部长圆，多了一些肉感，身材较瘦，身穿褒衣博带式大年夜衣，是典范的汉平易近族式佛像，出现出了第三期的特点。从洞窟平面看，其他四洞主尊占据空间极大年夜，而此窟主尊和前壁之间有较大年夜距离。有学者认为，第16窟在开凿过程中因文成帝忽然去世导致工程终止，后来在第三期时经从新改凿才得以落成。但第16窟造像样式的变更，反应出了佛教艺术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合日益深化的趋势。

石窟与寺院是传播佛教的序言，在北魏建立前就已存在用于讲经说法和修行的佛教石窟。与以前不合的是，云冈第一期石窟在表示北魏初期的佛教文化外，还特别雕凿了用以象征皇帝的大年夜佛造像，这是之前风行佛教的地区从未出现过的现象。昙曜五窟的大年夜佛不美满是佛经里的人物，他们既代表了宗教领袖，也代表了人世统治者，是宗教神权和皇权的完美结合体。如许用佛代表皇帝的情势，使这里的石窟少了些神秘感，多了些情面味，开创了与印度佛教不合的中国佛教，为佛教艺术以及价值的本土化做出巨大年夜供献。

孝文帝不吝倾泻一国之力来建筑云冈石窟

公元471年，拓跋宏即位，他就是对北魏汗青过程产生重大年夜影响的孝文帝（471～499年在位）。在他统治的初期，各地农平易近起义有增无减，朝廷大年夜范围的镇压不仅未减弱庶平易近起义的信念，反而激发了更多的抵触和斗争。为了保持社会的秩序，孝文帝即位后就进行了大年夜刀阔斧的改革，经由过程履行汉化活动加快胡人改易习俗的过程，迎来了北魏最稳定、最隆盛的时代。云冈石窟第二期工程就重要处在这一时代。学史网

在孝文帝的励精图治下，不仅皇权有所巩固，对佛教的控制也逐渐加强。再加上拓跋宏本人及当时各阶层都热衷于佛教研究，所以他聘请了全国大年夜量优良工匠汇集于此地，不吝倾泻一国之力来建筑云冈石窟。历经几十年的修造，终于在孝文帝迁都洛阳前雕凿出了前朝难以媲美的1至15窟（14、15窟属于未完成的作品）。地舆学家郦道元（466～527）到此考察时，将其壮不雅之景形象地描述为真容巨壮，烟寺相望。

开凿第二期的重要目标是供和尚们修行，所以大年夜中型石窟数量最多，约占云冈作品总数的三分之二，开凿的次序根本为由西向东。和第一期比拟，窟内的活动空间加大年夜了，丰富多彩的佛教故事与装潢纹样尽显大年夜气之风。云冈石窟之所以可以或许形成如斯宏伟宏大年夜的范围，与其细砂岩的岩石质地有重要关系。细砂岩开凿较为轻易，可以在短时光内开凿出很大年夜空间，但不适于精雕细刻，是以窟内龛像的体量都比较大年夜。与第一期的穹窿顶大年夜像窟形制不合，二期洞窟多为平面呈方形或长方形的佛殿窟，并且多为成组的双窟，个别以三窟为一组，每组都有同一的崖面，和外面刻有复杂纹样的八角形立柱，象征着崖中佛殿。别的，这些成组的洞窟内部分为前、后室，窟顶的枋木构平棋也给人一种进入大年夜殿的感到。此外，第二期造像凸起了释迦、弥勒佛的地位，在很多处所还雕刻了佛本行、本生、人缘故事，连用于采光的明窗上，有的也刻着佛教故事浮雕。学史网

因孝文帝改革促进了汉族与鲜卑族文化的交换、融合，这时的造像经由过程改革立异，掀起了佛教石窟艺术中国化的高潮。窟表里出现了汉平易近族传统木构造建筑的斗拱与屋檐雕刻，还有中印结合的佛塔雕刻。佛像固然仍保存了面相方圆、身材宽壮的特点，但穿戴汉平易近族的褒衣博带式大年夜的佛像在第二期的中段开端风行。或许是因为当时社会关系较为稳定，人平易近生活相对安宁，佛像的豪杰气概较之前有所削减，身形变得加倍丰腴。

云冈石窟第二期最先开凿的是7、8窟，功德主为孝文帝本人。二窟构造根本一致，重要题材依旧为三世佛，只不过组合情势更为多样，多用释迦多宝、释迦表示以前、如今佛，用交脚佛或菩萨表示将来佛，这种办法和之前有所不合。在二窟后室，8龛后壁龛内雕释迦像，7龛后壁龛内雕释迦多宝像，这三尊像是7、8窟内最重要的造像，其地点的龛也是窟内最大年夜的，以表示以前佛和如今佛之间的持续关系。两窟侧壁上除了有表示三世佛像的内容外，还经由过程分层分段的方法安排造像和佛塔。窟顶为仿木构造的平棋，突显出格局的整洁整洁，每格的中心为莲花，四周有飞天环绕。飞天们身穿袒裸上身的菩萨装，身材相较第一期略微饱满，但身姿仍然是僵硬愚蠢的V字形。在侧壁分层分段地安排造像龛和佛塔，以及仿木构的平棋窟顶，都是汉平易近族的艺术元素，注解这时的云冈佛教艺术正在慢慢汉化。学史网

第7窟前后窟壁面上的造像龛多为圆拱形，有火焰形龛楣，并在龛楣外面刻出一排供天人。龛梁的设计为一条两首的龙，龙首分别上卷，这同样也是融入了汉族元素。龛内的结跏趺坐佛像，总体形象是第一期风格的延续，重要差别在于身材不再是以前那么雄浑，缺乏了英武之姿，这可能是当时社会生活日趋稳定的反应。

山西大年夜同云冈石窟第8窟后室东壁及北壁

第8窟前后室之间的拱门上方有效于采光的窗户，在拱门两侧上方各刻有护法天神，这种造像在全部云冈石窟内可以称得上环球无双。护法天神在南北朝及唐代时代并不风行，直到宋代才开端将天神集合为一组进行崇拜。所以，第8窟可以或许出现如许一组护法像是很名贵的。个中拱门东壁骑白牛的神为摩醯首罗天，他有三头八臂，这种多面多臂的形象是受印度教神灵的影响。他的右侧四手臂保存完全，左侧仅存一臂，其余残毁。与之对称的是拱门西壁的鸠摩罗天，他脸部身形都是孺子状，披发，五头六臂，身骑孔雀，上举的双手分别举托日月，中心左手执弓，右手残存半臂，手应持箭。主臂右手放腿上，手段向上翻转，左手擎鸡于胸前，画面活泼天然，造型简洁。学史网

以狮子为护法这种源于十六国时代造像的做法一向留存

9、10窟也是一组双窟，外面有同一的仿木构造庑殿建筑雕刻，是宦官钳耳庆时（王遇，443～504）在太和八至十三年（484～489）用时五年就为孝文帝建成。窟内壁面也是采取汉平易近族传统的分层分段的构造法，展示了佛教艺术进入华夏地区后中国化的过程。第9窟的主像为释迦，第10室主像是弥勒，二窟表示着如今佛和将来佛的持续关系。这两窟固然花费时光不多，可展示的排场却十分复杂，明窗、装潢纹样、活泼的造像等石窟应有的要素一个也不少。窟檐立柱下的石狮子虽因年代长远而模糊不清，但以狮子为护法这种源于十六国时代造像的做法却一向留存着。

在第9窟的前后室，以横向程度的莲瓣纹饰带将各壁面瓜分成上、中、下不合的空间层次来结构造像龛，形成了明显的分层分段式构造。窟内的内容与构造7、8窟更为宽敞华丽，丰富多彩，但造像风格仍然是7、8窟的延续。窟内还不乏根据佛传故事题材而雕刻的造像，例如前室侧壁一龛内，刻一尊结跏趺坐佛，以右向下抚摩一身双手合十的蹲跪小佛之头，表示的是释迦牟尼抚摩儿子头部。在9窟前后室之间的明窗侧壁，浮雕着能仁菩萨乘象入胎，是佛传故事的第一个情节。在明窗外的两侧各刻有一身外道形象，他们分别是鹿头梵志和尼乾子，手里分别拿着骷髅头和鸟。象如许成对的外道在南北朝时代异常风行。他们原是苦行外道，赤裸的身材瘦削，饮食简单，衣服破旧，后来都皈依了佛教。在佛教艺术中，经常描述有外道形象，以表示佛有收服外道的法力。学史网

山西大年夜同云冈石窟第9窟前室北壁明窗

在第10窟前室通往后室的门上方装潢与9窟不合。门楣上方描述的是佛教世界的中间须弥山，两侧各有一身阿修罗神造像，多头多臂，手擎日月和兵器，以守护佛法。在前室的正壁与两侧上都是分层分段雕刻造像龛，且尽量做到互相对称。最具有汉平易近族传统特点的是屋形龛，表示一座正视的庑殿顶大年夜殿，面阔三间，明间内雕交脚弥勒菩萨，两侧梢间各雕一身思惟菩萨造像，八角形柱上有浮雕的忍冬纹和绹索纹作为装潢。有的龛内明显表示着本生故事，如前室东壁第二层北侧一龛，雕一立佛，头顶有华盖，身下右侧有一个小孩子蒲伏在地，表示的是释迦牟尼的前世之一儒童本生故事。学史网

进入后室，前壁窟门上方刻着七佛并排而坐，表示的是以前六佛和如今的释迦牟佛之间的持续关系。也许位于中心的是释迦牟尼，以此来凸起其重要性。第10窟后室壁间的造像龛有很多佛传故事题材，例如前壁上层一龛表示释迦牟尼降魔成道故事，释迦端坐龛中，以右手施触地印，龛外刻众魔正在向着佛进攻，而佛身下的魔鬼已被打翻在地。还有一些故事画面还不易剖断其确切内容。从该窟全景来看，内部的装潢雕刻加倍复杂华丽，精细别致，惹人注目。

本文摘自《中国石窟艺术精讲》，小标题为编者所加，非原文所有。文中所用插图均来自该书。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文作者/常青

摘编/安也

编辑/张进

导语校订/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