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溥仪相关的四个女人
溥仪的婚姻生活充满了不幸。先后几个女子成为淸朝亡魂的殉葬品。
一九二二年十二月一日,溥仪“大婚”,娶了一后一妃。这就是婉容和文绣。围绕这场大婚发生了一场复杂的权力斗争。
“皇后”郭布罗•婉容,字慕鸿,与溥仪同年,年方十七,风姿绰约,是旗人中有名的美女。
她出生在高贵的皇族家庭。其父荣源,其母是皇族贝勒毓朗的次女爱新觉罗•恒馨。
文绣年龄更小,只有十二岁,其父端恭。
一九二一年,溥仪十六岁的时候,王公大臣们认为“皇上春秋已盛,宜早定中宫”,在取得溥仪和太妃的同意后,开始着手进行选后活动。
虽然皇族已走到了末日,但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很多人家还是愿意献出自己的女儿。各方女子的玉照像雪片一样飞来,经过几番淘汰,最后剩下了荣源和端恭两家。
荣源的女儿婉容得到载涛的推荐和端康太妃的支持,端恭的女儿文绣得到载洵的推荐和敬懿太后的支持。
双方势均力敌,明争暗斗,各不相让。
一直到第二年春天仍然没有结论,见此情况只好请溥仪“圣裁”。鉴于其中复杂而微妙权力关系,溥仪也只好采取折中的办法立婉容为后,文绣为妃。
令人疑惑的是,大婚后,溥仪的行为变得有些乖张,不守祖制,没有约束。
王公大臣们时时担心“皇上”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出逃失败后,溥仪接受庄士敦的建议,要“励精图治”,还心血来潮地下令整顿小朝廷内部,清査财务。这一举动,尤使大臣们惴惴不安,心惊肉跳。
溥仪投靠日本人后,皇后婉容也跟他来到了伪满。
一九三三年秋末,婉容经常觉得身体不舒服,时时欲呕,而且特别想吃酸味水果。
专门伺候婉容的太监孙寿、赵荣升在每天例行向溥仪汇报“皇后”的衣、食、住、行情况时,向溥仪通报了这个情况。
溥仪对“皇后”的反常十分奇怪,就向奶妈王焦氏询问,向她描述了婉容的种种不适。
听到溥仪的叙述,阅历丰富的奶妈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打断了溥仪的话,跪拜在地上向溥仪祝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这是有喜了,愿上天降一皇子,以继承……”
“继承个屁!”溥仪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乳母的话。这是溥仪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溥仪平时虽说脾气古怪,行事乖张,喜怒无常,但对奶妈却尊敬有加,从来没对老妈妈发过脾气。溥仪反常的态度,使得这位含辛茹苦哺育他长大成人的奶妈非常吃惊。
她怎么也不明白,同治和光绪两代均没有后嗣,如今“皇上”在年 近三十岁的时候,听到“皇后”有喜的事,应该喜不胜收才是呀,为什么会如此动怒呢?
乳母忍不住又试探着说:“皇上,皇后周身不适、呕吐、想吃酸的,这些都是喜兆。”听此,溥仪更加生气:“住嘴!朕不信这些鬼话!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不许对任何人讲,不许张扬,听见了吗?”
乳母被溥仪严厉的语气惊呆了。她隐隐约约地感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难言之苦。而溥仪只是不停地在屋内踱来踱去,犹如一只困兽。
就是连奶妈这样溥仪最貼身的侍人也不知道,自幼寄身于腐烂的宫闱之内,溥仪早已伤了身体,构成男性生理缺陷。即使他曾长期注射男性激素,也无法补救。
为掩饰自己的缺陷,溥仪以“朕”是“天子”,不过凡人生活,非到时日而不能轻动为托词,避免和婉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这也是造成婉容心情苦闷的最直接原因。
久而久之,婉容便与从十几岁起便一直跟随在她和溥仪身边的随侍祁继忠和李体育发生了暧昧关系。
溥仪在暴怒之下,亲自打电报给留守在天津办事处的溥修,让他请来天津德国医院的白大夫。白大夫对婉容进行了全面的诊察,果然发现她怀有身孕。
事情败露后,婉容呵退左右侍女,不惜双膝跪在地上哀求白大夫为她严守秘密,保住腹中的胎儿。
但是,白大夫怎么敢对溥仪隐瞒真情呢?他如实向溥仪作了报告。
在溥仪的严厉逼问下,婉容吐露了她与人私通的真情。真相大白后,溥仪赶走了李体育,开除了已送去日本留学的祁继忠。就连陪伴婉容的傅妈和侍女张春英都遭到了责罚。
最后,他计划秘密“废后”,以携带婉容去旅顺避寒为借口,把她甩到外地去。但是,终因婉容坚决不去而使计划告吹。
但是,溥仪心中的一股怒气难以消弭。他令司房总管严桐江用一块屏风将他的“寝宫"与婉容的“寝宫”分成两部分。
除了伺候婉容的太监、仆妇、侍女外,任何人不经溥仪的批准,不能与婉容会面。
为了泄愤,溥仪还提出要与婉容离婚,废掉婉容的“皇后”封号,后因日本人的干涉而未能实现。
为了肚子里那个即将问世的无罪婴儿,婉容也曾泪流满面地跪在溥仪面前,哀求他宽恕,请求他的承认。但是,溥仪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怎么能承认凡人之身是他的“龙种”呢?
最后,溥仪勉强同意孩子生下后,送到宫外,由婉容的哥哥润良负责雇佣保姆抚养。
可是,当婉容满怀欣喜地生下一个女孩后,这个可怜的孩子存在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残忍地送到内廷东侧的锅炉房焚烧了。
始终没有人告诉可怜的婉容事情的真相。她还每月按时向哥哥支付着女儿的抚养费。
但是,这种爱女被夺走、丈夫虽然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亲人们同在一城却难得相见的不堪忍受的“囚禁”生活,最终把婉容逼疯了。
后来,当婉容从润良那里得知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她再也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精神彻底崩溃了。
从这天起,她时哭时笑,时骂时闹,不梳头、不洗脸、不更衣、不沐浴。偶尔精神有好转的时候,就坐在卧室中,神情呆滞地摆弄当年溥仪赏賜给她的银烟盒、方形银珐瑯抽屉盒、银质日月瓶等物品。余下的时间,就是吸鸦片。
渐渐的,她的眼睛凹陷了,牙齿变黑了,脸色蜡黄,躬腰驼背……昔日那个明眸皓齿,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就这样凋零了。
为填补空虚的心灵,溥仪于一九三七年又增添了一位后宫的摆设,这就是谭玉龄,她被封为“庆贵人”。
谭玉龄也出身于满族贵族家庭,原姓他他拉氏,后改汉姓“谭”。十七岁,当她在北京的一所中学读书的时候,被溥仪看中,进入了这个伪满后宫。
一九三七年三月二十五日,严桐江把弹玉龄带到了溥仪的面前。农历二月二十五日,溥仪正式为谭玉龄举行了“册封”仪式。
这天一大早,溥仪召谭玉龄到“无逸斋”,亲自授给她一柄带有“祥”字的三镶玉雕龙凤如意,然后带她来到位于勤民二楼的奉先殿,叩拜列祖列宗,正式“册封”她为“庆贵人”。
从此,又一只小鸟儿被困在了这个小天地里。
宫中所有的人都认为溥仪对“庆贵人”的宠爱远非婉容和文绣所能比上的。
在这个宫里,溥仪的“寝宫”在楼上,谭玉龄的“寝宫”在相对的楼下,中间设有一个可供单人上下的楼梯通道。
溥仪有时候也在谭玉龄的房中过夜,但尽管如此,谭玉龄也未能与溥仪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后来,谭玉龄不幸病逝,这给溥仪的打击很大。
为了表达对谭玉龄的追思,溥仪亲书“谕旨”,追封谭玉龄为“明贤贵妃”,并为谭玉龄举行隆重的祭奠和葬礼。
谭玉龄死后不久,吉冈便建议溥仪娶一个日本妻子,甚至还带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数十张日本姑娘的照片,给溥仪挑选。
溥仪本就怀疑谭玉龄的死因,心情十分不好,根本没有心思纳妾,如今吉冈如此急迫地叫他娶一个日本姑娘,无疑是要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监视的耳目。
溥仪不敢公然拒绝日本人的要求,便提出了以 “谭贵妃尸骨未寒,无心谈及”为挡箭牌。吉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拿出一些在旅顺的日本学校读书的中国女学生的照片让溥仪挑选。
这些学生虽然是中国人,但是溥仪担心这些女学生是日本人训练好的,是为日本人服务的,因此他再次找借口婉言谢绝了。
可吉冈仍不死心,又拿来数十张在长春读书的女学生的照片,让溥仪挑选,每张照片的后面还贴着一张写有该人简历的卡片,可谓用心良苦。
溥仪实在没有办法推托,就叫来了几名亲近宗室的宫廷学生到他的书斋翻看这些照片,帮他拿主意。
溥仪希望挑一个看起来天真、单纯、幼稚、忠厚老实的姑娘,以便于他将来训练和掌握。
经过反复斟酌,他选定了南岭小学一名十五岁的少女。这就是李玉琴,她的父亲是一家小饭馆的厨师。
李玉琴第一次进宫,就被“请”到司房中里里外外彻底地消毒了一番。这番阵势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后来才有人向她解释,这是因为溥仪有怪癖的缘故,任何进入内廷的人都要先行消毒,就连外边送进来的书报,也必须经过消毒后才能呈送溥仪阅看。
李玉琴进宫一个月后,溥仪挑了一个良辰吉日给她行“册封”礼。
当时,在“册封”谭玉龄时,溥仪封她为“庆贵人”, 希望能给他带来吉庆。如今该给李玉琴“册封” 什么呢?
略一思索,他对胖乎乎的李玉琴说:“你的样子是很有福气的,就叫 ‘福贵人’吧,以后遇到什么不吉利的事情,用你的福就可以克住了。”
随后,“福贵人”被安排在同德殿二楼间道南侧的几个房间里居住。李玉琴住的房子十分宽敞,内中摆设也非常豪华,分为客厅、梳妆室和卧室三间。
年幼无知的李玉琴十分相信溥仪的话,特别是经过溥仪的“训教”后,更是对溥仪言听计从。
甚至连溥仪对她说的“皇上”、“贵人”都不是凡人,不能像人间夫妻那样生活,只能是说说笑笑,谈谈心,解解闷这样的荒唐的话语她都信以为真。
有一次,毓磄的额娘在进宫陪伴“贵人”闲聊的时候,谈起了男女结婚和生孩子的事情。李玉琴对这些话感到十分新鲜,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些听来的话告诉了溥仪。
第二天,溥仪就怒气冲冲地传来毓磄,责令他转告他的额娘,不许和“贵人”扯东道西,更不准说男女之间的事情。
末代皇帝溥仪一生充满了不幸,他不仅婚姻生活不幸福,甚至连做个普通人的资格也被剥夺了,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后,溥仪被苏联红军俘虏。
一九五零年被遣送回国,入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一九五九年十二月被特赦。
至此,溥仪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第二年,他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植物园工作。
一九六一年任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专员。
一九六四年被选为全国政协第四届委员。
一九六七年病逝于北京,终年六十一岁。
溥仪三岁即位,在位却只有三年,尔后在风云变幻的时局下居无定所,终日惶恐不安,甚至曾被日本人囚禁起来,在“文革”中又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其实,溥仪的不幸在一九零八年那个完全没有过去大典时庄严、肃穆、喜庆气氛的登基典礼中就已注定。
那时,各地革命党人屡扑屡起,大清江山岌岌可危。
年仅三岁的溥仪怎能扭转时局?在懦弱无能的摄政王的辅助下又如何使祖业发扬光大?等待溥仪的不是荣华富贵和辉煌的前程,而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坎坷之路。
他注定要为自己的这一特殊身份付惨重的代价。他的人生败局也是清朝腐朽没落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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