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的思想重心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来自印度的初期大乘佛教。因其包含根本般若的重要思想,在般若系大乘经中可视为一个略本;本经说“无相”而不说“空”,保持了原始般若的古风。本经六种译本中,通常流通的是鸠摩罗什的初译。
如印顺法师所说,此后的五译是同一唯识系的诵本,比如菩提流支、达摩笈多等,都是依无著、世亲的释本译出;只有罗什所译为中观家(般若系)的诵本。又如吕澂说,罗什传龙树的般若学,所以能“心知其意”;到玄奘新译般若经,《金刚经》其实已“面目全非”了。
《金刚经》在印度有唯识家(无著、世亲)的论释。传入中国,三论、天台、贤首、唯识各宗都有注疏;然而中国佛教深受真常唯心一系大乘的影响,各宗表面上阐扬《金刚经》,实际上阐扬常住佛性和如来藏。
又在三教合流环境下,明清以来,三教九流都来注解《金刚经》,杂合浓厚的真常理论和儒道信仰。又受密教影响,《金刚经》被附加密咒形成读诵仪轨。此外,民间还出现各种离奇的灵验感应录。般若经典《金刚经》被真常化、儒道化、迷信化之中,在中国特别的盛行起来。
本经文义次第的艰深为古印度学者所公认,如无著说:“金刚难坏句义聚,一切圣人不能入”。依龙树所示《般若经》的“两番嘱累”,《金刚经》的“初问初答”即宣说“般若道”,“再问再答”宣说“方便道”。本经侧重广观万法(《心经》则侧重观身心五蕴),阐扬发菩提心,行无我的大乘菩萨道;彻始彻终归宗於般若无住的离相法门,以此明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思想重心
一、着重“无相”:如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於一切相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不取於相,如如不动”。“无相”与原始般若的“无受三昧”、“是三昧不可以相得”称之为“离相门”一样。《金刚经》说“无相”而不说“空”,保持了原始般若的古风。
二、着重“无我”的菩萨行:如说“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於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
习惯大乘我法二空者,或不解於菩萨行着重“无我”。而古传般若即以“无我”悟入实相。“原始般若”阐明菩萨(我)与般若(法)不可得(空),原理是一样的。但《金刚经》不只说“无我”,也说“无法相,亦无非法相”。
三、着重“利他”的菩萨行:般若的原义,菩萨行重於自行。《中品般若》的不退菩萨“报得波罗蜜”、“报得五神通”,“成就众生”,“庄严国土”。《金刚经》着重菩萨“受记”、“度众生”、“庄严国土”,与《中品般若》的重利他行相合。
四、着重佛的体认:如说“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佛是离一切相的。“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不应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佛是不能於色声相中见的。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佛是不能从威仪中见的。如来说法,其实“无有定法如来可说”,“如来无所说”,“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佛度众生,其实“实无众生如来度者”。如来能知一切众生心,其实“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五、佛和法的并重:早期佛教视舍利塔为佛,从下品到上品般若却宁取般若经不取舍利塔(重法)。而《金刚经》是重法又重佛(塔)的(与《法华经》相同),如说:“随说是经乃至四句偈等,当知此处,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皆应供养,如佛塔庙”;“在在处处若有此经……当知此处则为是塔,皆应恭敬作礼围绕,以诸华香而散其处”。这与法藏部是非常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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